2013年9月5日 广鉴战略顾问钱宏老师在Max Weber and China:Culture, Law and Ca
人类如何从约定欲望，到正确处理欲望×体能？
---- 在Max Weber and China:Culture, Law and Capitalism国际会议上的发言
尊敬的主席，女士们、先生们：
我这次从上下绵延5千年的东方文明古国——我的祖国，到世界哲学之都雅典城参加“第23届世界哲学大会”，现在又在世界花园城市伦敦参加“马克斯•韦伯与中国：文化、法律和资本主义”，心情很不平静，对今天会议主办方创造了这样一个东西方思想交流的平台，并特许我用我的母语中文发表我的心得，深怀感激之情。
上午我听了韦伯研究权威人士Schluchter先生的主题报告，我注意到有人提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卡尔•马克思与马克斯•韦伯有什么不同？很可惜，可能因为时间关系，没有听到Schluchter正面回应。当然，就所我所知，目前好象还没有人对把两个“MAX”进行过比较研究。但是我想试着给出一种回应：在我的印象比较中，我以为，两个“MAX”都是追求人类生活的合理性，而且两人都是批判中有建构，建构中有批判；所不同的是：卡尔•马克思是在寻找资本主义的不合理性，而且，他不仅要借助“批判的武器”，同时也要在实践中寻找现实的力量对资本主义进行“武器的批判”；而比卡尔晚出生45年的马克斯•韦伯，相好正反，是寻找资本主义的合理性，而且，韦伯是要从内在精神上找到资本主义的合理性。那么，韦伯找到资本主义怎样的内在合理性呢？下面我想顺便回答这个问题。
此前，我给大会提交的论文提纲是《韦伯的资本主义精神与共生价值观》（Weber's Capitalist Spirit and the Symbiosis Values），实际上，我要说的是，人类如何从约定欲望，到如何正确处理欲望×体能的问题。
问题的提出
众所周知，韦伯在寻找资本主义合理性过程中，他一直追溯到加尔文（John Calvin）新教的兴起。当人文主义、理性主义的滥觞，把人对物质财富的欲望高高拔起时，在政治上失利的加尔文来到瑞士的阿尔卑斯山潜修。1536年他发表了著名的《基督教要义》（The essence of Christianity），于是，新教徒们终于在世俗活动中获得了与时俱进的宗教信念：尽可能多地创造财富，但创造者依旧过简约的生活，即不把财富用作个人消费，而是将其作为资本（Capital），投入财富的再生产，或接济穷人。
法国当代著名史学家Fernand Braudel在他的《资本主义论丛》（Papers on capitalism）中，揭示了一个事实，即： 15至18世纪兴起的资本主义，起源于“名门世家代代相传以及祖产的缓慢积累”。在这样一种“积累”过程中，慢慢形成了一般教科书中认为的资本主义精神，其内核就是八个字：自由竞争，等价交换。那么，现在根据加尔文新教要义，自由竞争、等价交换这种以个人欲望为基础的资本主义，与上帝的旨意并不矛盾，而且，这样的资本积累过程，既激励了社会的创造潜能，又符合神的旨意。
马克斯•韦伯就这样找到了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的内在关系。
但是，正当工商文明在现代主义、发展主义、科学（工具）主义的超级体能驱动下，在全世界（尤其是包括中国在内的无神论国家）狂飙突进时，资本主义却在20世纪后期，开始遭受了自身增长的极限、对抗的极限、施恶的极限三大极限，同时，13亿中国人经过改革开放，人们对于物质财富的欲望已然大大超越基本生活需求，在融入主动推动全球化、信息化、生态化的历史进程中，积累和显现出人类的索取、算计、超限三大体能，奢糜贪腐之风渐起，这样，新教伦理和韦伯的资本主义精神在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己三大关系上，也就同时遭受了极大的困境。
而且，20世纪至今，人类（欧美及前苏联在前，亚非拉跟进）试图通过处理资本社会化或社会资本化的方式，来调解“三大关系”的紧张局面，事实证明，并不成功。因为资本社会化与社会资本化，在国家实践中出现了两种极端形式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一种是以资源垄断和掠夺财富为终极目标的A型达尔文主义，一种是以夺取权力和特权操纵为目标的B型达尔文主义两种（这种表述不是我的首创，我是从一位空军退休的老先生那里听来的）。这两种极端形式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我们不难从2008年由“次贷”引发的美国金融危机和前苏联“三个垄断”（现任俄共主席久加诺夫语）中看到实证。今天，世界经济仍然处于低迷状态，地缘政治时代遗留的地区冲突不断，全球性问题成堆。
人类必须面对“从约定欲望，到正确处理欲望×体能”的问题！这个远远超越新教和资本主义工商文明范畴的问题，向当代我们昭示：人类处于全球性历史大变局的前夜，亟需聚合东西方大成智慧引领向前。
因应之道
怎么办？近一百年全球经济的发展也许能证明韦伯对资本主义精神的证明是对的，但今天人类遭遇的“三大极限”和全球性问题，显然是韦伯没有遇到，也不可能回答，我们不应当苛求韦伯，让他站在今天回答当代人的问题，而企求到韦伯的著述中去寻找微言大义来解释和解决（比如有人说韦伯基于俄罗斯1905年革命后的情况论述过“专制也能促进经济的”的发展，等等）。
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必须以当代人姿态面对当代问题，寻找解决问题的观念和方法。换句话说：当代人应当担当起重建范式的责任，而不是继续从现成范式成果（包括韦伯创造的范式成果）中去寻找安身立命之所。
依据三十多年的亲身观察体验和持续思索，并整合古老的东方智慧与当代生物学“共生起源”（symbiogenesis）的发现，汲取自由主义、平等主义和民族主义三大传统（及其变体）的精华，我们提出一种全球生态语境下的中国哲学——“共生智慧”，并以333个汉字的《共生十诫（A DECALOGUE by SYMBIOSIS）》简要形式，作为一种解决新问题的尝试。
我们发现，共生，作为一种普遍法则和智慧，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无论在当代物理学家、生物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经济学家、政治学家、艺术家、建筑设计师、教育家、管理学家、医学家、心理学（含灵修家）家及五大宗教教义……的探索中，还是在自然、人类（婚姻和体育运动中最典型）、生物、宇宙天体的实际运行中，都不难找到具体印证。而且，人类现有的创造力和技术能力，已然到了“不共生，则可能共死”的临界状态，所以，共生不仅在理论上是充分的，而且在现实中是必须的约定范式！
那么，共生思想的哲学本体论表述，是：谋求自己活得好，也必须能让别人活得好（Live and let live）。基于此，反观东西方过去的文明文化，共生哲学的的世界观，当是：“一视同仨，和解共生”；其方法论，是：道不同，亦相与共（或与谋）。我认为，这样一种共生哲学，是对人类迄今为止的一切谋略性智慧及其行为方式的超越与整合，而且，可以用来处理好当今世界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身三大关系，从而让我们重新过上正常生活，即健康、简约（低碳）、高尚、可持续幸福而富有尊严的生活。
果如此，富有精神体能及生命自组织力的人，将通过生育创造生命，通过分工互助创造生活，且生产、生活两项宏大历史叙事，相互交织创造生态，从而成就每个人的自由是一切人自由的必要条件、每个人的平等是一切人平等的充分条件、每个人的尊严和幸福是一切人尊严和幸福的充要条件之共生世界。
共生十诫（A DECALOGUE by SYMBIOSIS）
2010年8月我辞去一个杂志社社长总编辑的职务后，吾应一朋友之约，居北京西山。其间，得楚渔及其助手、随员、往来高朋、鸿儒大硕询及共生智慧所指、能指，及对当下中国、未来世界的意义。现综合所问、所答、所思、所启，归纳十条，且冒昧以“诫”称之，惠飨有缘人。
第一诫：大德曰生，域中四大天地人道皆法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活必助他者活
第二诫：大道至简，万物由心造，过简约而健康高尚的生活，修为自己，就是恊和万邦
第三诫：大能至慈，你权、钱、性的能量越大，与之相关的责任也越大，否则终是浪费
第四诫：大爱至纯，互助善待远胜于“斗争改造”， 拯救地球拯救他人，必是拯救自己
第五诫：举头三尺有神明，足行八方循规矩：头上的星空心中的道德律、行为的游戏规则
第六诫：人不能只靠美元金条活着，善政、良治的最高境界，是身心灵健康生息天下相安
第七诫：善缘广结 为本，箫韶九成凤来仪：善用共生价值观为一切现行“硬道理”导航
第八诫：尽可能发挥个体生命自组织力，发现并参与大自然全生态共生场能转换
第九诫：尽可能拉开与群体组织的需求差，以丰富自己的个性需求化解残酷竞争
第十诫：尽可能通过独特的方式获取名利，且必须尽可能节制奢欲泽惠新人后世
这个《共生十诫》，也可以说是我对“人类如何从约定欲望，到如何正确处理欲望×体能”这一问题的答案。当然，这是我心目中的可能的世界——环宇共栖、社会共治、经济共赢的真、善、美、慧、神与你、我、他（它、祂）的德性世界。
为此，我提出以“全球视野、生态情怀、善待他者、体行共生”十六字方针作为“中国现时代的处世哲学”，整合与超越世界各大文明的冲突。
我发愿：一、恊助一切需要恊助的人，改善和提高身心灵健康；二、恊助一切需要恊助的公权组织，臻趋善政与良治之正果。
穷通离合皆有因，治乱循环岂无缘， 成于 果于行，宇宙之源本共生。
谢谢大家！
2013年9月5日于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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